三年前不是,三年后更不会是!
裴景澜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,也回视了回去,第一次对太子没有了诸般恭敬,冷笑道:这句话,也同样送还给殿下!至少我从未做出过伤害她的事情!
被人戳中心底痛处,李延玺恼怒地给了他一拳。
然后,提着裴景澜胸口的衣裳,叫他:还手。
裴景澜唇角破碎,却继续道:殿下,沈家、贵妃、包括陛下都在算计您,甚至太后更看重的也是母族荣耀,待您的真心寥寥无几,先皇后在大好的年华郁郁早逝,那是您为数不多的温暖,身在皇族,骨肉不像骨肉,至亲不像至亲,我能理解您的苦闷,您的不甘,也知道您的狠决,您的手段,更清楚您的抱负,您的傲慢。
但是我不能原宥,不能原宥您的怨气全部都落在了她身上——
害得她深受大苦,满腔怨恨!
李延玺声音从喉间挤出来,没有了往日尊贵慵懒,充满了痛楚的底色,孤也不能原谅自已——
他揪住裴景澜的衣襟,咬牙一字一顿地道:所以,还手。
孤命令你还手!
这一刻,裴景澜彻底忘记了君臣尊卑之分,抬手打在太子脸上,愤怒地道:李延玺,这一拳,我在三年前就应该给你!
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起来,明明一个也修炼过内劲,一个也知道人体最为脆弱的经脉和部位,但是谁都没有用上心计谋算,就只是这么毫无章法的肉搏。
桌案上的折子、笔墨纸砚、白瓷花瓶、水墨屏风都一一倒下,或碎得噼里啪啦。
少臣听见动静,现身一看,都惊住了,甚至第一时间手按在了腰间藏着的银色软剑上,只要殿下一声令下,就可拿下裴少卿。
滚出去,不必管!李延玺一边朝裴景澜脸上挥了下,一边转头朝少臣怒骂了声。
裴景澜利落地回以一拳,唇角冷笑的弧度与鲜艳的血迹重叠在一起,怎么,殿下是觉得千金之躯的您,像这样挨下几拳,就可弥补对她的伤害,或者说这样能让您的心里好过一点……
闭嘴!李延玺粗重喘气,唇齿间有弥漫上来浓烈的血腥气。
眼下,确实是太子此生难得狼狈的时刻。
说出去也很难令人相信,他们一个太子,一个少卿,竟然就这般不顾身份,不顾体面,不分君臣和尊卑的,就这么凶残的打了一架。
打完,两人都同时卸了力道,各自或坐或卧地喘息。
殿内一片狼藉。
很久,都无人说话。
最终,还是裴景澜先开了口,他恢复了君臣的称呼,声音轻盈得就像是从遥远的夜色传来,殿下,不论是你或我,很早就失去了资格,能令她余生欢愉的事情已经并不多,臣恳求您——
放过她,让她嫁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