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延玺没有多少兄弟。
他是李氏皇族和世家联姻的产物,是父皇答应给庄家的太子。
且他的父皇是个痴情种,有了贵妃后,后宫几乎悬置,再没碰过多少女人,贵妃不能生养,也就没有给他弄出多少个弟弟来。
并且,帝皇血亲,那也不叫兄弟,而是竞争对手。
所以,裴景澜是太子难得视作知已好友,甚至是异性兄弟的人。
但是,现在他们却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。
李延玺心焚缭绕,玄墨衣裳坐在光影明暗交界处,俊美摄人的脸庞上蕴着隐忍的怒意,却更显容色灼灼,他一字一句地像是在提醒,景澜,你可知,她是太子妃候选之人
裴景澜唇边扬起浅浅的弧度,却硬生生结出自我嘲弄的果实,殿下,不用提醒臣,从前没有谁比臣更清楚这一点。
殿下,我认识她,比您更早。
不,应该说,我爱她,比您足足早了七年!
在太子殿下那铺天盖地又鲜明张扬的怒意里,裴景澜为爱丝毫不惧。
他言辞铮铮地说道:我从来都知道,她是永安侯府或者说是贵妃,甚至是陛下,为您准备的太子妃。
她是沈氏最貌美出色的女儿,我想,世间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沈骊珠呢
一开始,我并没有放纵自已的心思,最初想做的也只不过是守着她就好。
说着,裴景澜又自嘲了下,很难说,当初我努力将什么事情都做到最好,在京城里赢得一个君子端方的美名,越过一众同龄少年在陛下面前表现得那么优秀,除了为家族,还有没有……想着做了太子伴读,就算骊珠嫁入东宫,也能经常看见她的思量。
而李延玺就那么听着,听着另一个男子,被视作知已好友的裴景澜,述说着对他喜欢的女人,从年少时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思慕。
指节太过用力,透出凄凄雪色。
直到被陛下钦点入东宫,做了您的伴读,得知您与贵妃的恩怨,甚至连带着厌恶沈家的每一个人的时候,我便知道——
若是不出意外,此生殿下您是绝对不会娶她,让一个出身贵妃母族的沈氏女,做你的太子妃的。
所以,渐渐的,我不再刻意压制,放纵了自已的感情。
因为她及笄那年,除却殿下之外,在上京的一众侯府公子世家千金中,我们理应是最般配的一对。
太子落下声音,眸色暗得厉害,裴景澜——
这样的话,叫李延玺难以忍受。
他道:……别再说了。
裴景澜却并未停下,甚至一笑,笑容里有些惊心的味道,殿下这就不忍听了吗
可是,臣要说,您根本不知道她从前是多么明媚鲜活的女子,她毁在了你手上!你的一句话里!
如果没有三年前那场选妃宴,她本该是我的妻子!
住口!孤叫你别再说了!李延玺霍然起身,攥住了裴景澜胸前的衣裳,咬牙道:她不是谁的妻子,更不会是你的——
三年前不是,三年后更不会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