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惊蛰躺在床上枕着胳膊,思绪一时无两,这龟丞相一样的黄九郎给他一种探不到底的感觉,脸上写着高人两字的绝对是个装逼份子,但这种你摸不到深浅的,妥妥是个深藏不露的武当张三丰。
"当初,韩观山要是有他一半的见地,也不至于了啊……"王惊蛰摇头感叹了一声。
货比货得扔,人比人得能比死了,韩观山出场自带背景音乐,黄九郎出场无声无息,但看结果,其实就高下立判了。
入夜,火车轰隆直响,王惊蛰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睡着了,黄九郎的问题他已经暂时不去思考了,来年京城再见再说。
时间一晃过去一夜,隔天清晨之后吃过早饭,没过多久列车抵达长安车站,王惊蛰背着简单的行囊出来后,直接在车站就上了一辆通往骊山景区的大巴,临近中午左右他就进了秦村。
来到王二楼家的时候,王仙芝正坐在院子里裹着棉袄晒太阳,旁边放着一壶茶水,两个杯子,这副装扮就是典型的农村大叔的打扮,要说哪里和别人有点不一样的,就是王仙芝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和故事。
父子俩人时隔大半年再见,反应都挺平淡的,王仙芝抬头说了一句来了,王惊蛰点头说了声嗯,我进屋去洗把脸,这就算是他们打的招呼了。
王惊蛰简单收拾了一番后,也来到院子里,主动拿起茶壶给杯子里倒上茶水,然后拿出烟递给王仙芝一根。
王仙芝接到手里,抽了几口后,嘴里忽然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:"人活一世,长大成年了,不管活成什么样,是苦是甜,是平坦还是坎坷,都不能怨天尤人,怪不得天地也怪不得父母了,因为你生下来就是个道理,你不管活成什么样都不能怨,但总归自己得珍惜吧"
王惊蛰"吧嗒,吧嗒"的裹着烟头,几口就把一根烟给抽没了,说道:"对不起……"
王仙芝说的,是王惊蛰为吴满弓借三年阳寿的事,王惊蛰本就到三十就有一道坎,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又没了三年的命,王仙芝自然一眼就瞧出来了。
王惊蛰说对不起,不是冲着自己借出去的三年阳寿,而是他以一个儿子的角度和父亲来说的,他不管出于什么理由,哪怕就是天大的道理,这三年命没了,无疑相当于是在王仙芝的心头上割了三刀。
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,你活的是自己,但也有人在看你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