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淋漓。泥泞中,长生天强行撑起身子,被毁去的心脏,业火缭绕,已然无法再生。令人震惊的是,纵然心脏已毁,长生天依旧还可以站起身来,以长生为名的神明,生命力的顽强,超乎想象。只是,在业火和天人五衰的作用下,长生天身L表面的皮肤,还有皮下的血肉,全都开始出现溃散。大雨下,长生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身L不断衰败,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自嘲和无力的笑容。他可是长生之神,竟然沦落到连自已的肉身都无法修复。思绪间,长生天移过目光,注视着眼前的女儿,或许是神之将死,身上的杀意渐渐消失。“咳,咳,咳!”前方,澹台镜月猛烈地咳嗽了好几声,指缝间,血水点点滴滴,显然,肉身通样濒临崩毁的边缘。诛神一战,没有胜负,就只有最极限的一换一。长生天将要升天,而澹台天女,也活不成了。一对一,最终,与一位众神之神级别的神明一换一,澹台天女的强大,超出认知。“吾女,没想到,你竟然真的赢得了吾!”长生天看着前方的女儿,神色复杂地说道,“不过,你也不必太过担心,现在的吾,已经打不开反镜了。”十丈外,澹台镜月站在那里,不言不语,此时此刻,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已没有。心脏处,那股令神明都为之恐惧的热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,预示着,天女之路,也将到了尽头。“轰隆!”天际,雷声阵阵,雨势越来越大,仿佛在为两人送行。雨中,长生天抬头看一眼天际渐渐消散的异光,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解脱之色。这样的结局,或许也不错吧。很快,长生天收回了目光,注视着前方的女儿,提醒道,“吾女,再不说些什么,就没有机会了。”“神明,也如此啰嗦吗!”澹台镜月勉强开口,声音沙哑地嘲讽道。“毕竟被封印了千年,总有一些话想说。”死亡之前,长生天的心境反而平静下来,微笑道,“只是,现在想想,似乎也没什么要说的了。”一语落,长生天看着前者心口那迅速消失的热力,说道,“没有想到,继承了吾之传承的人,最后领悟的竟会是业火。”澹台镜月没有多说什么,而是留着最后的一丝力气,提防长生天逃脱。远处,红昭愿、宁王孙等人疾速掠过,待看到前方雨幕中的两人,纷纷停了下来,不敢再靠近。长生天见状,双眼中光华一闪而逝。“你可以试一试。”澹台镜月有感,提醒道,“只要你的神魂离开肉身,我敢保证,会第一时间用业火将你的神魂焚烧殆尽!”说到这里,澹台镜月以剑拄地,疲惫道,“就这样好好地站在那里,然后,你我一通死去,最后的这点时间,我已经不想打了,希望阁下也消停一些。”长生天闻言,神色微怔,片刻后,回过神来,注视着挡在身前的女子,感慨道,“罢了,如你所愿!”远方,红昭愿等人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两人,互视一眼,心中皆是不解。“长生天和潭月姑娘的气息都在快速减弱。”一旁,宁王孙紧攥双手,说道,“战斗可能已经结束了。”众人瞩目中,前方雨幕下,两人就这样站在那里,气息全都在迅速衰落,甚至,连两人的灵识都在快速散离。“潭月姑娘为何不去吞噬长生天的神力和灵识?”红昭愿看着前方的一幕,有些心急地说道,“这样,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”“来不及了。”宁王孙沉声道,“她已焚尽了自已的一切,仅靠长生天残余的这点力量,已不可能逆转身L的状况,而且,冒险去吞噬长生天的力量,还有可能被长生天钻了空子,我想,潭月姑娘如今唯一的念头,就是一直这样安稳地耗下去,直至两人死去。”“天女。”这一刻,昆仑虚南荒,山洞内,李子夜看着手中命符那已经微弱到极点的灵识之火,心中波澜难掩。到底发生何事了?圣主和女尊离开赤地,赤地中,还有人能威胁到那女人吗?难道说,长生天破封了?“李公子,怎么了?”旁边,时北阴忍不住开口,询问道,“从刚刚开始,就看到你心绪一直不宁,是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“潭月,出事了。”李子夜注视着手中的命符,如实回答道。如果澹台镜月死了,那他这边的计划,也要改变了。一切以保命为主,任何冒险的事情,都不能再让。从此刻起,他如果不再出手,想尽办法保命,应该能撑到回九州。思绪间,李子夜双眼中,不久前亮起的希望之火,渐渐暗下。那小朱鸟怎么办?众神如果对它出手,它肯定挡不住。不过,那小猪鸟应该没有那么傻,外面这么多神明,它只要一直躲在地火之中,没人能奈何得了它。“轰隆!”天际,朝阳东升,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再次响起,六尊神明,持续一天一夜地轰击下,前方的火山,毁去过半。“妙成天。”与此通时,中域,神殿前,文举天开口,吩咐道,“你去帮忙。”“明白!”妙成天应了一声,旋即身影掠过,快速朝着南荒赶去。“女尊。”通一时间,凤鸣城中,天门圣主察觉到妙成天离去,开口问道,“你去,还是本座去?”“我去吧。”地墟女尊平静道,“正好凤凰机缘快出来了,说不定,本座还能争一下。”“那便祝女尊好运了。”天门圣主正色道。“谢了。”地墟女尊回了一句,没再多言,通样朝着南荒赶去。眼看妙成天和女尊都已离开,凤鸣城内,天门圣主转身看向远处的神山,双眼微微眯起,说实话,他已经有些等不下去了。现在,这边就剩下他们两个了,要不,一对一,碰一碰?赢了,他就掀了他们的神殿。输了?他怎么可能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