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。我抱歉的看了眼被殃及的工作人员,身子不受控制的跟上了苏时砚。今晚夜色很浓,苏时砚的脸隐没在昏暗中。从火化场离开后,他就一直沉默着,车厢安静如斯。明明知道他看不见我,我却依然如坐针毡。直到车子熄了火,苏时砚靠在背椅上,黑眸静静的看着那扇黑暗的窗。他就这么坐了一夜,也看了一夜。天边泛起鱼肚白。一夜没睡的苏时砚,眼底黑乎乎的,眼眶也多了几条红血丝。我诧异的抚上他的脸,那里有几道泪痕。他哭过。我却毫无察觉。在触碰到他脸的那一刻,我的指尖像是被烫着了似的,猛地收回,却又控制不住的发颤。忽地,我咧嘴笑了笑。仇人死了,他喜极而泣,似也说得过去。今天是苏母的忌日,前两年的这一天,苏时砚必定会怒气冲冲的把我拧上车。再把我按在苏母坟前跪上一天一夜。光跪还不够,还得磕头、道歉。结束后,我连站都站不起来,额头全是猩红的血。可苏时砚却高兴,他是这是我应得的。还说我死后会下阿鼻地狱,永世不得超生。没想到他一语成谶,我死后连地狱都去不了。今年,苏母的坟前只剩下了苏时砚和苏以沫。看见苏以沫,我总是控不住的颤抖。她是苏时砚的杀母仇人,可苏时砚却极有耐心的拂去她额角被吹乱的发。苏以沫跪在苏母坟前,满脸伤感。“妈,我和时砚来看您了,对了,沈意安死了,您泉下有知,也该安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