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自已的致命弱点,都尽数交了出去。
但他竟不后悔。
阿姮。
你分明恨孤。
药庐那夜,你想必是很早就认出了孤的身份。
你也有数次机会可以下手。
可,为什么没有杀了孤呢
你知不知道,你心软一瞬,招惹上的是谁。
此刻,就连李延玺都忍不住想,阿姮,你不该救孤的。
因为——
哪怕事至如今,已逢绝路,孤也仍不想就此放手。
你注定要跟我这个混蛋……此生纠缠不休了。
太子墨眸暗色流转,此时殿门被叩想,他低声唤道:
进来。
殿室幽暗,宫灯摇曳,裴景澜走进来,见到太子唇角染血,蓦地一惊,殿下……
李延玺抬手,修长雪白的指揩去唇边血迹,声音低哑得吓人,却道:无妨。
裴景澜眸色复杂。
他的确是想要殿下在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后,能够对骊珠心怀愧疚,却未曾想到这真相竟然生生将他逼至吐血。
殿下与骊珠明明才认识不过一旬,但是,他错估了殿下对骊珠的情意。
竟要比他想象中的深得多。
裴景澜心中略微不安,听见太子道:景澜似乎只是惊讶孤吐血损身,却并不惊讶孤为何会吐血。
裴景澜抬眸,发现太子唇边勾起着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这位身份尊贵,自幼就拥有处变不惊气度,从立储起东宫地位从未动摇过的殿下,原本就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情。
裴景澜想,或许今夜能逼得他气血翻涌,悔极吐血,就已经是他能够给出的最大程度的情绪起伏了。
这样的人,在经历过那各种情绪冲击带来的狼狈之后,冷静下来依旧俊美尊贵且令人敬畏。
裴景澜直视那双墨色狭长,瑰丽至极的眼睛,声音清润地道:殿下,你我都已心知肚明,又何必再多此一举的,互相试探呢
李延玺指节微攥,透出几许雪色,淡淡开口道:那好,孤问你——
你是否早就认识阿姮,也就是沈骊珠
是。裴景澜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。